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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二十一日,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到平遥古城站。

平遥小小的车站只有两个站台,一个载梦的国际影展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,举办了四年。十三天前,我带着尚未痊愈的感冒走下这个站台,以志愿者的身份参加了第四届平遥国际电影展。小两周后,我又在候车厅坐下,灵魂与感冒都得以被电影治愈。大家都说,站在“小城之春”厅或媒体中心的门口,看着阳光摇动树叶,就好像真的拥抱了春天。

小城之春厅

图片@Vincy曦

01

电影展纪念品上有个125,还有个178。

125是电影诞生的第125年,178是影院由于疫情原因歇业178天,2020年的主题,便是“电影从来不是孤城”。特殊的年份,一群人再聚首,燃烧对电影的热爱。

第一天的见面会上,贾樟柯导演称平遥电影展的目标是“小体量、大格局”,小而精的电影宫内有着广阔的国际视野。在影展工作了十几天,我切身感受到这个小小的、由柴油机厂改建的空间,其中所造就的电影氛围可能是其他地方无法可比的。在封闭的电影宫里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江湖儿女餐厅、咖啡馆、新浪潮书店、新闻媒体中心、Forum、棚拍室……无论是嘉宾还是观众,都可以在电影宫内待上一整天,体验几乎所有活动,也因此产生了更多交流的机会。

人与人、人与电影像一个个躁动而才华横溢的因子,在电影宫内碰撞着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。用一位志愿者朋友的话来说,那些荧幕背后的人都走到了你面前,那些你无数次听过TA声音的人也在听你讲话,而如果你因为刚刚电影中的某句台词发呆,写下这句词的人也许就从你面前走过。

匆匆赶去工作的时候,耳边会刮过路人对某部影片的评价探讨,我也常常会羞愧于自己知识的贫瘠;一部影片展映完,年轻的导演或演员在江湖儿女VIP厅很有可能就会被前辈夸奖、被人约戏,而这里也是电影人们的狂欢派对所在地。

在晨光熹微的早上,负责保洁的叔叔阿姨也会被大大的电影海报吸引,在一张一张的作品前认真驻足凝视。后来我才知道,这里还曾举办过“电影+公益”的活动,邀请环卫工人们一起看电影。

保洁叔叔在海报前

图片@Vincy曦

刁亦男大师班在露天站台举行,名字叫“平遥站台的聚会”;田壮壮大师班在五百人的小城之春厅,名为“小城又逢春”;电影宫咖啡馆里的菜单上,有叫《不止不休》《不期而遇的夏天》(今年的展映影片)的鸡尾酒,还有名为《菊次郎的夏天》的柠檬饮品。

贾导会亲自主持每场首映礼,有一次我的嘉宾提前离场,我跟过去后撞见几个黑黑的人影在入口处,抬头才发现贾导双手背在身后,认真严肃地等长长的演职员表全部放完,然后走到影厅中间的台阶,邀请主创上台做映后交流。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,用心欢迎每一位客人和影片的到来。

我被分到的组别任务是接待嘉宾或剧组,在我工作的期间,几乎从未出现粉丝们蜂拥而上的夸张情景。在电影宫内碰见无数次贾导亲历亲为、认真工作的身影,看见作为评审的廖凡、张译在路上匆匆赶去看片,看见齐溪一张素颜、穿着帆布鞋在咖啡馆等待着进影厅观影,大家很自觉地想为这些电影人营造舒适温馨的、更重要的是轻松自由的环境。

渐渐融入工作氛围的过程中,我感受到的是一种纯粹和相对的平等与真诚,就像刁亦男导演形容的“围炉夜话”,大家互相尊重,探讨观点也感恩电影。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,《汉南夏日》首映结束,有一个女孩跑到韩帅导演面前说:“导演,我真的好谢谢你,我的经历几乎跟你电影里的少女一模一样……真的很感谢你把它拍了出来。”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哽咽。

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海报上

图片@Vincy曦

02

多亏此行“天时地利人和”,我看到了一些鲜有机会得见的非西方国家电影,也在交谈中收获了不同的观影角度和思考方向,攒了一小叠能当明信片的漂亮电影票。如果说我在平遥的时光一半由电影构成,那么另一半一定是来自遇见的人和事,我或许可以把他们看作是电影展珍贵的“附赠品”,组成了一份平遥给我的完整礼物。

在我待的那个小小的工作组里,leader Yanni姐是像妈妈一样的存在,如果晚上进办公室找她核对次日工作,她就会瞪大眼睛惊讶地大叫:“你怎么还没下班啊!”尽管她自己常常凌晨两三点还在工作、白天总是挂完一个电话又马上接通另一个。

leader W是个非常温和、共情很强的人,今年是他来平遥的第三年,他后来告诉我,因为他第一年坐在办公楼大厅里没人管,所以今年看见我们坐在那儿,就总会先跟我们打个招呼再进办公室,而我跟着他工作的时候,他总会要我“放轻松、别担心”。

身边一起工作的志愿者朋友们,也都非常优秀而谦逊,大家在工作时各司其职毫不懈怠,在空闲时候又会快乐地相约着一起去影厅看电影,去下西门的炸鸡店买鸡腿,去“市集”玩猜电影游戏。

志愿者大合照

图片:PYIFF官方

我很幸运地遇到了全部志愿者里“唯二”的平遥人,她们分别是我室友和小组搭档,多亏了她们我才躲过了古城里的“宰客”。室友因为要赶论文不常住在客栈,但我偶尔会收到她给我留下的酸奶。

搭档从分组那天就很热情地当起了我的向导,陪我吃饭、走路、去唱片店,我从她的滔滔不绝中,听到了很多并没有记住的山西面食做法,她还回家帮我解决了裤子拉链坏掉的意外。我返程的高铁时间比很多朋友要晚一天,她说不要让我一个人太孤单,带我在古城里东逛西逛。在平遥的最后一个夜晚,我们吃到了很好吃的晋升炉食铺,店铺里挂着“围炉而坐,我爱平遥”

03

从我成为志愿者到工作结束,这期间的两件大事好像都与感冒有关。

第一次是来平遥做志愿者之前,我因为武汉突如其来的湿冷降温而感冒,可后来被分到客务组、跟着两位很好的leader,感冒也被平遥的阳光治愈,我总觉得这是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”,心想以后一定会再来。

第二次是影展快结束的时候,leader W在十七号的半夜突然生病,第二天上午休息好后,因为已经嘱咐了我替他工作,他看到了之前一直想看却错过了的影片。本以为是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,可当晚就突然得知贾导退出影展的消息。对于他而言,许多珍贵的机遇与成就都与PYIFF(平遥国际电影展)有关,这次的身体症兆像是个不好的预言。

十九日,影展闭幕,那天电影宫的阳光非常好。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客人,我们好像终于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,来享受电影宫里难得的清闲。

贾导下午就待在影展办公室的门口,坐在“we make films”的折叠椅上晒太阳、喝茶、吃药丸。尽管大家很崇拜他,也很想为这次的平遥旅程留下点珍贵的印记,但那一刻,没有人愿意忍心打扰疲惫的他。后来他离开了,我们就偷偷坐在那些还未撤去的椅子上。左边是一片光影斑驳的树林,眯着眼睛靠在椅背,就能看见贴在办公楼透明玻璃上的圆和三角(PYIFF logo),还有原本属于锅炉房的一片片砖瓦。直到数日后,每每醒来,我知道那天的阳光依旧在我的体内停留。

树影掩映着PYIFF海报

图片@Vincy曦

二十日的答谢午宴,天气骤阴,深秋的气息一下子涌来。大家一直以为的“小城的春天”,像是和那群热闹温暖的人、和那一段段黑暗中的光影一起消失了。萧瑟的秋风里,被撤掉的海报、展架,一片狼藉。

朋友感慨道,下一个春天,就像是又一个戈多。等待,不止不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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